星期三, 12月 06, 2006

十月之前,九月之後

  1
  昨晚突然感到莫名巨大的寂寞,一直望著msn發呆。電腦裡頭的資料幾乎已經確定是救不回來了,龐大的檔案一瞬間消失無蹤,心靈同時抽空,依靠頓時失落。中午走著走著,看著圍牆內的大片樹蔭,碎細的綠色穿透陽光,好像默默地走在台南的街道上,一樣是空洞無助的身體,狹小的馬路和橫衝直撞的機車,還沒地下化的電線桿和高掛天空的天線。相似的情境,相彷的心情,還有離家距離的淡淡愁悵。
  高雄則是更大更深的哀愁。破舊骯髒的公車總站,排得滿滿的機車停車場,倒掉了的名佳美,和又黑又髒的同愛街跟運河,一整個的寂寞。突然覺得高雄是一個好大的城市啊,生活在一個小角落,但自以為是自己的家,自己的地盤,卻發現到自己原來不過是個沒有家的人,四處流浪,一個地方待的時間長了,就假裝自己得到了自由,掩飾了原有巨大的寂寞。
  同組的同學沒有人在使用msn,沒想到電腦居然成為沒課回宿舍時情感依靠發泄撫慰的工具。
  慢慢地找到生活的一種模式。星期天試著,早上起來洗衣服,唸書,晾衣服,和朋友聊天,吃中餐,大笑,到圖書館看小說,回石牌跟爸和表哥吃館子,回家互聽小道消息。搭513緩緩地,回宿舍。
  期中考週,常常一整天下來只有那麼一兩節課要到教室考試,突然驚覺到多了一時無法承擔的空閒時間等著去揮霍。然候花一小時的車程到市區,接著步行在華麗建築與高聳路樹間的街頭,人潮往返,車聲隆隆,商家的燈光刺目,設計過的門面讓人以為置身某科技發表的展覽會場,隱避在亂枝群葉後頭的天空由薰黃的柔暖沉澱成晦暗憂愁的深紫,整個街頭隱約欲曝出一種經久悶熱而即將爆發的巨大煩躁。天氣早已入秋,身形單薄且所穿甚少,一件短袖T恤默默地隨風拍打,但也不是因此而甚覺淒涼,只是藉著步行,不斷且長時間的行走,試著沾染一下所謂都市街頭迷漫而已。

  2
  這幾天的外務不少,首先就是找鋼琴老師的問題,接著是找醫院,昨天先到學校裡頭的診所看診。還有MB送修,又跑到板橋文化路的華碩去。板橋的新浦站附近很漂亮,街景市容和台北差不多。除了這些之外,還有想配隱形眼鏡而想要去看眼科醫師。好像都是些滿私人方面的事情,外頭有關社會團體的活動則是尚未有起頭的跡象。在班上和學校裡頭的人際關係則有些微的改善與進展(相對於高中而言,國中則不得而知,唉)。只要放開心胸就好了,把自己的事說出來(非常有自信地)就可以了。

  3
  還是很喜歡棒球。
  在文圖走書架,和女孩子邊走邊聊,聊棒球,推理小說,講她學校的事情,講一點高中時代的東西。

  昨天沒課後回宿舍,慢步在樹蔭裡頭。拿完書,又花了好多時間邊走邊聊,緩慢散步到校門才互訴道別。

  今天窗戶外的天空很明亮,視野很大,大樓看起來好遠好遠。圓形房頂的體育館變得好巨大,尖塔的房頂和放射狀的承榴,看起來好像幽浮的太空船,只是年久失修了。旁邊嶄新的醫學院大樓,大片圓弧的玻璃幃幕一格一格,現代風格濃厚,雲在UFO的飛行器上游移,透出粉紅淡紫的迷離,一團一團,布置天空的一片色彩。

  晚上懷著些微興奮的心情到台北車站,無意間看到反抗政府貪污的領導人,透過大螢幕在台上發表演說,人們穿著紅衣服在台下搖旗吶喊。

  4
  我在空盪的畫面前呆滯著。
  早上到外文系旁聽大一文概,很有趣,只是沒有教材,無法事先把上課要準備的文章讀過。幾乎是歐美的近代文學,很有興趣;中午到敦皇買書,同學去拿Toeic的簡章,但沒有什麼興趣。
  這半年來我到底都做了什麼呢?只記得大概是一段滿悠閒的日子,說是呆呆地生活著也無妨。唸書,把電腦當座機用Yamaha數位鋼琴當成音響,很艱難地維持日夜做息正常的生活,不知道為什麼莫名奇妙地到醫院開了兩次刀,到成大打棒球,偶爾去個書店看個書,去補習班的電教室看Blog,一個禮拜兩次的家扶中心。一段不算短的養浩然之氣的日子,沒有填鴉式的無用資訊,一大塊一大塊的空閑時間。
  早上起來試著自己去練琴。社辦裡頭一個人都沒有,三台鋼琴靜默地站立一旁。窗戶外中正路車潮來嘈雜,第二堂的經濟差點趕不上。
  在校園裡頭總是在散步,下午沒課後很悠閒緩慢移動腳步。學校樹很多,天空很藍,人一群一群地在笑著、跑著,我試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,在蔭綠的破碎陽光隧道內。人的腳步很慢,不知不覺就鬆?下來,心情變得很輕柔,身體好像有了更多的自由。